杨康三部曲(二):青龙镇记事

Published

August 1, 2009

滚滚长江,漱口水。

潇潇雨歇,洗洗睡。

恋恋晨风,谁把谁。

朗朗乾坤,尘世美。

顺着中国武士隐没的历史,这次要讲的是他们慢慢老去的故事。故事由一个清晨一匹快马送来一封急件开始。

华筝公主的来信

襄阳城内近来安定无事。虽外敌当前,岁月难称静好,但也可享浮生之余闲。

可自从接到华筝从蒙古寄过来的信后,郭靖的心情一直不好,连日来都在院中踱步,将防务推于下属去办。黄蓉对此颇为不满,但因要趁着几日太平的日子为女儿郭芙操办婚礼,也就没来找郭靖计较。这一日,郭靖在院中走累了,停下来坐在石板凳上休息。然后,女儿郭芙突然闯了进来。

郭芙进来之后就摇着郭靖的手不放说:“爹爹,你去跟娘说说啊!我不嫁给耶律齐,那小子呆头呆脑的,又没什么本事。”

郭靖说:“耶律齐哪里不好了?”

郭芙:“我不是说了嘛!呆头呆脑的,又没什么本事,武功还没爹好。”

郭靖说:“傻女儿,天下间这个年纪中,武功能好过你爹的就只有杨过了。你不嫁耶律齐,那嫁杨过啊?”

郭芙拉着郭靖撒娇不止,“爹啊!你取笑我!”

郭靖乐呵呵的拍拍郭芙的手说:“好了,去准备吧。”

郭芙依然不走,因为她知道在她们家能改变决定的人只有她爹郭靖。外人都知道她们家什么事情都是黄蓉在办,但是她们三姐弟知道那是因为郭靖只在需要改变决定的时候才出场。

郭芙迟疑的说:“爹啊,但是我觉得我不喜欢耶律齐呀。”

郭靖回过头问:“一点都不喜欢?”

郭芙嗫嚅道:“不是很喜欢。”

郭靖说:“结婚不是看你现在是不是很喜欢,甚至也不是看来日是不是很喜欢,而是看你会不会越来越喜欢,过一阵子就喜欢多一点,或者只要不是越来越不喜欢就可以了。”

郭芙看了看郭靖的背影,顿了顿,说:“好吧。爹你总是想赶我走,总想着把我嫁出去。襄儿也不小了,你怎么不急着给她找婆家呢?哼!偏心!”

郭靖笑笑,侧手把郭芙拉过来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说:“芙儿,爹娘给你找了个好郎君,你怎么能说我们偏心呢?有些人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东西,所以要别人来帮忙做决定,比如你,所以爹娘帮你决定;有些人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所以不需要别人干涉,比如襄儿,她就有她自己的追求,所以我们不干涉。”

郭芙说:“什么啊!我也很有想法,很有追求的好不好!”

郭靖大笑:“哈哈!你那不叫追求,叫无头苍蝇乱撞。好了,你去吧,要做新娘子的人了,让你妈帮你好好准备准备。”

说完,郭靖站起来,接着在院中踱步,郭芙只好离开。

郭芙走后,郭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了他当年的婚礼,那一年他是怎样的离开大漠回到中原娶黄蓉为妻,恍惚间杨康、欧阳克他们端起来敬他的酒还在碗中呢。

郭靖的婚礼

郭靖跟所有人,包括华筝道别后才离开大漠的。走到草原尽头的时候,郭靖是头也不回的跨过去的。

因为郭靖很清楚,自己只是普通人,再多的故事也成不了传奇;再多的转身也不会迎来西天一片云彩。

关于这一情景,大宋朝有个苏姓词人说过“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郭靖的确是在阴晴不定晦暗不明的情形下,带着母亲和简单的行囊回中原跟黄蓉成亲的。

郭靖是久在中原之人,黄蓉是在大宋帝国偏远的桃花岛未开发区长大的,两人对襄阳地区的一概事务都不是很了解。所以婚礼的很多事情都是杨康、欧阳克帮着打理。去领结婚证的那天,也是杨康、欧阳克陪同的。

看着一对新人走进来,办证的老太太照例拿出两份表格,说:“年青人要结婚了!结婚好啊!来,结婚先填一下表格。”

郭靖黄蓉接过表格,双双道声谢,然后填表,最后交上去。

老太太收起表格,略微扫视一下:


基本情况:郭靖,男,汉,xx年生

职业:蒙语翻译(兼职)

住址:暂住朋友家中

家庭及经济情况:父早逝,母郭李氏。是岁感念大宋朝恩威,自草原迁回,在中原尚无产业。


基本情况:黄蓉,女,汉,xx年生

职业:无

住址:大宋帝国东海桃花岛自然保护区

家庭及经济情况:父黄东鞋,母早逝。门前万亩桃花。


这时候照例老太太要讲几句喜庆话的,所以老太太说:“哟!小伙子你从蒙古回来啊,回来好啊,大宋朝多好,山清水秀的。这个,这个,你们还挺门当户对的。到了大宋朝可要好好过日子啊!”

郭靖忙说:“会的,谢谢您了,这就可以了吗?”

老太太说:“马上就好,你先等会,我先进去给给这两本证书用下印,马上就出来了。”

老太太走后,郭靖伸手摸着黄蓉的手说:“蓉儿,先坐会,马上就好了。难为你了蓉儿。”

然后,郭靖回头对杨康说:“杨康,晚上酒席准备好了吗?你们家今晚有场地吧?”

杨康说:“有的。今晚的事情都办好了,大哥你不用操心。只是这几日时间紧凑,难为大嫂了。”

黄蓉笑笑说:“没事,挺好的,还要谢谢你跟欧阳克帮忙呢。”

杨康连忙说:“不用不用!应该的。大嫂太客气了!”

欧阳克看着杨康似乎比郭靖还歉意,就不屑的说:“杨康你小子干嘛呀。就你看来,是不是要让女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持续高潮才叫幸福啊?”

欧阳克说完这话的时候,盖好印章的老太太从里屋走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立马正色道:“哪里来的小泼皮,在人家大媳妇面前耍流氓!啊?哪里来的?出去出去!”

黄蓉连忙说:“对不起老人家,他是我表弟,一向比较疯,您别怪他。”

老太太看看黄蓉,再看看一旁拼命忍住笑的欧阳克,摇摇头说:“唉!算了。大宋朝这风气是越来越差了,年青人都在学堂里不知道学了些啥。”

领完证出去后,杨康对欧阳克说:“欧阳兄,这个,你这样说话不好,这样太深刻了,不好,以后不能这样子了。”(注:杨康只在要伙同欧阳克做某些勾当的时候才称他为“欧阳兄”,一般都是叫他“小淫虫”)

欧阳克听完放声大笑。

晚上的婚宴进行得很顺利。郭靖是好酒量(蒙古回来的),喝道最后只有欧阳克还是清醒的。杨康因为要引来送往张罗酒席所以没敢喝酒,也是清醒的。

夜色如水,杯盘狼藉,欧阳克突然站起来,端起一碗酒对郭靖说:“大哥!新婚大喜,祝大哥大嫂白头偕老,一生幸福。”

说完,欧阳克又倒一碗酒喊道:“杨康过来,敬大哥酒了。”杨康走过来,端起酒,说道:“大哥,请满饮!祝大哥幸福。”

郭靖端起酒,一饮而尽。红烛光中,飘摇着大漠的青草白云,蓝天黑马,还有他身后的凤冠霞帔。

小龙女的眼睛

郭靖的婚礼是杨康帮着张罗的,可杨康怎会想到,他儿子杨过的婚礼是在荒郊野外的古墓中进行的呢?

杨过和小龙女的婚礼连办证都免了。杨过抱着小龙女下山后就一直坐在古墓外的大树下,小龙女也一直依偎在他怀中。

古墓一带人迹罕至,他们两人不说话,那么这里除了风吹鸟躁之外就没有声音了。 就这样安静的一直到日落西山,倦鸟归巢。

也许是夕阳的余晖太过刺眼,小龙女忽然睁开眼睛,问:“过儿,以后我老了怎么办呢?” 杨过搂紧小龙女说:“龙儿怎么会老呢?”

小龙女说:“真的老了,右边脸上都长了一个小斑点,你都不知道的。”

杨过说:“是吗?让我看看。”

小龙女说:“你看。”然后把脸别过来。

杨过看着小龙女的脸,金色的阳光照在小龙女嫣红的脸上,纤毫毕露,惊心动魄。

小龙女催道:“看到了没?”

杨过说:“看到了。龙儿你真美!”

小龙女脸一红:“原来你都没有认真看啊!”

杨过大笑,说:“龙儿你老了又怎样呢?等龙儿老了的时候,我也老了呀。”然后杨过用手搬过小龙女的脸,看着小龙女的眼睛说:“小斑点又怎么样呢?那些都是我们的生命开在时间里的花啊。”

小龙女说:“哼!怎么不开在你脸上?!”

杨过最喜欢看小龙女的眼睛,这是小龙女说的,因为每次杨过要跟小龙女讲什么,杨过都会盯着她的眼睛。

小龙女的眼睛的确很漂亮,用欧阳克的话说,就是“虎目含悲和桃花媚眼的最佳结合”。然而真实的原因不在此。

杨过小时候经常被别的小孩子欺负得鼻青脸肿的回家,这时穆念慈总是很难过的抱着他。 一次杨过的衣服都被别人撕破了,穆念慈忙把杨过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拿出针线给他缝补。

缝着缝着,小杨过突然问:“妈妈,爸爸是不是坏男人?是不是对你一点都不温柔?”

穆念慈笑了笑说:“小孩子知道什么叫温柔。”

小杨过抗议道:“当然知道了!蒙古大兵就知道用鞭子抽自己的女人,一点都不温柔。我们大宋朝的男人都是对自己女人很温柔的,就是从来不用鞭子打自己的女人。”

穆念慈咬断线头,然后用手指点了一下小杨过的额头说:“你在学堂里就学这些东西啊。”

小杨过说:“不是啦!我总看到郭芙她爸爸抱着她妈妈的。妈妈你说,爸爸以前有没有抱过你啊?”

穆念慈说:“当然有了,我也有像你这样躺在你爸爸怀里问这问那的啊!”

小杨过很有兴致的问:“是嘛!那妈妈你都问爸爸些什么呢?”

穆念慈低头看着小杨过说:“多了。比如问你爸爸我将来要是老了不漂亮了怎们办。” 小杨过说:“那爸爸怎么答的?”

穆念慈抬起头说:“你爸爸说,你老了的时候,我也老了啊。你脸上的风霜是我们的生命开在时间里的花啊。”

小杨康听不懂,挠挠腮说:“哦。”

这时的穆念慈一直抬着头,躺在她怀里的小杨过只能看到她的下巴。忽然,小杨过发现,有泪珠顺着穆念慈的下巴落下来。小杨过急忙问:“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穆念慈流泪是因为,当时杨康讲这句话的时候不是看着她的眼睛讲的,而是看着他那若有所思的远方。

后来,杨过来到古墓中,昏暗的环境中,小龙女明亮的眼睛就是黑夜里的明星。每当杨过在古墓中摸索着不敢走的时候,他总能找到小龙女回望的眼睛。

因一切如此,小龙女发现杨过最喜欢看她的眼睛。

其实在大宋朝的时候,这段故事对照“孟母三迁”的称谓,叫做“杨母一默”。只可惜大宋朝的老先生们觉得这个故事不适合在学堂里教,所以没有被确定并流传下来。

段誉的东瓶西镜

大宋朝怕教坏小孩子们,所以像“杨母一默”这样的故事不准在学堂里教。段誉在报纸上看到这件事情后说道:“什么呀!天天教些‘存天理,去人欲‘就不会教坏小孩子吗?我小时候熟读佛经,长大了还不是成了个大花痴。”段誉没事对报纸发发牢骚是因为段誉最近心情不好。

段誉狂追王语嫣N年,年近三十才结婚。婚后,段誉常常邀杨康欧阳克他们来喝酒。上一次喝酒的时候,欧阳克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花瓶和一面镜子。

欧阳克就说:“这瓶子和那镜子很不错啊,搭配得也好,弟妹果然是兰心蕙质啊!”

杨康扭头看了看,然后对欧阳克说:“小淫虫你就忽悠吧!连弟妹也不放过。这瓶子在东边角落,镜子在西边桌子上,哪里有什么搭配?”

欧阳克说:“所以说你的品位就是低技术含量的。杨康你这就知道了吧,东瓶西镜,终生平(瓶)静(镜),懂了吗?”

杨康说:“哎呀妈呀!小淫虫就是小淫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职业无高低贵贱之分,我就说你的比较优势就在于忽悠小姑娘嘛!干你们这行的果然很有技术含量!”

欧阳克浅笑喝酒。

王语嫣笑着说:“欧阳克你蛮见多识广的嘛!”

欧阳克大笑说:“哈哈!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一直没说话的段誉这时说:“我看着一瓶一镜不是取东瓶西镜的意思。应该是取‘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意思吧。”

王语嫣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段誉,段誉的目光迎上去,王语嫣又慌忙躲开。

杨康大笑说:“哈哈!我忘了大花痴段誉也是人才!喝酒喝酒,都是文人啊!”

这一晚,段誉照例抱着王语嫣睡在自己怀中。夜深人静,王语嫣已经熟睡,段誉睁着眼。王语嫣的头深深埋在段誉怀里,所以段誉只能看到王语嫣的头发。

段誉轻抚着王语嫣的头发,回想着当年王语嫣是怎样随着头顶着一跳一跳的白方巾走进他的生活的。

那一块白方巾真的很漂亮,段誉当时就想,自己要是能做那块跳动的方巾周围随之流动的空气多好。

只可惜王语嫣后来就不带那种方巾了。段誉是知道原因的。

当年段誉苦苦追求王语嫣未果的时候,段誉的妹妹木婉清曾秘密的跑去找王语嫣,想“劝降”王语嫣。

当时木婉清说了一堆好话,说段誉如何如何的好,对她王语嫣如何如何的痴情。王语嫣就是不为所动,最后木婉清都累了,就说:“王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语嫣:“你哥快三十了吧?”

木婉清:“是啊。”

王:“三十年了,之前都没意中人。”

木:“是啊。你答应我哥,你就是我哥的初恋,多好!”

王:“三十年了。之前都没遇到过合适的人,是他的原因?还是别人的原因?三十年后突然来找我,难道你哥这三十年都是在等我吗?就算是,我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你哥等了三十年的那个人呢?因为连你哥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

木:“。。。”

王:“所以,你早点回去吧。我是不会钟情这种人的。你哥跟我是没有希望的。你也早点放弃。”

这些话当时木婉清没敢告诉段誉,怕他伤心,所以她也走了。但是,在段誉就要跟王语嫣成亲的时候,木婉清突然跑回来找段誉,告诉他这次对话。

段誉问:“是真的吗?”

木婉清:“绝对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段誉喃喃的说:“三十年,三十年,是不是在等她,从何处来,魂归何处……”

木婉清陪着段誉发了一会愣,然后问:“哥,你还跟她成亲吗?”

段誉看着木婉清说:“要的,按订好的办。”

木婉清说:“哥,你不相信我?”

段誉说:“不是。她说的是对的。我的确不知道我前三十年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后三十年会做什么。”

三十年还没过去,段誉与王语嫣才成婚三年。今夜,段誉紧紧抱着王语嫣。佛经上说是生如电,段誉此时真的很想余生就真的像电光火石般的那样一瞬间就过去了,赶在方巾消失之前,赶在围绕那方巾的空气消失之前,赶在我没进入你的前三十年之前,赶在我们不知何处消散的后三十之前。

睡梦中,段誉又见到师傅枯木大师在讲经:

何也,思之不如静默

不生不死,不死不生

有爱有怨,不爱不怨

我欲凌空,不有不无

天长地久,物我同春 ……

令狐冲是个无赖

同样三十岁才结婚的,还有令狐冲。但不同的是,如果说王语嫣一般都是睡在段誉怀里的话,那么令狐冲一般都是睡在任盈盈怀里的。

每次任盈盈不让令狐冲喝酒的时候,令狐冲就正气凛然得说:“干嘛!我把买枕头的钱剩下来换酒喝也不行啊?”任盈盈会又羞又气的说:“喝酒对你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啊!身上有剑伤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这时候令狐冲就会满足的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的女人,想这他差点就失去了这个不让自己喝酒的女人了。

当年,当令狐冲挨上他小师妹那一剑的时候,任盈盈是第一个冲过去救令狐冲的。冲出去的那一刻,任盈盈也决心放弃了,她想等救好令狐冲,自己就去西域不回来了。

令狐冲养伤的日子里,任盈盈白天边照顾令狐冲边学习罗刹国的语言,晚上就一个人去溜冰场学习溜冰。

任盈盈打算去罗刹国学习冰上芭蕾,然后做个芭蕾舞演员,到各地巡回演出。

如果日子真的如我们当年的大英雄令狐冲所想象和坚持的那样的过下去的话,那么世界上就会少了一个无赖的男人,多了一个绝美的芭蕾舞演员。

冰刀划下一道道痕迹,任盈盈在场上飘来飘去。旋转,跳跃,鸿雁于飞;落下,转身,游鱼入海。


盈盈头顶是白色的灯光,脚下是白色的冰道,一身白衣的盈盈就如一条银鱼般浮沉于这冰凉的氤氲之中。


如果任盈盈是一条游鱼,那么她必将是游向大海的那一尾。盈盈一水游,万古江河流。


西域有人曾说:“真实世界只存在于诗的世界中”。任盈盈此时就正是在真实的世界里起舞。


一个加速,一个回旋,一个急停,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惊醒了从病床上跑过来偷窥的令狐冲,令狐冲叹道:“唉!这么好的小姑娘,为什么要送给罗刹国呢?”

后来,已经做了令狐太太的任盈盈气急了就会对令狐冲说:“哼!你去找你的小师妹去啊!”令狐冲这时候就会像个做错事了小孩子跑过来朝任盈盈怀里钻,边钻边发嗲:“老婆!抱抱!”

这时一脸无赖样的令狐冲当然记得自己当年对小师妹是如何如何的爱护,也想着余生要和小师妹如何如何,所谓发尽万般宏愿。

令狐冲清楚的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发过的愿,根本就不用阴雨天背上剑伤的隐痛来提醒自己:

曾经有个令狐冲, 真诚的对另一个女人讲着他不想违背的话,因为那也是他的信仰,青梅竹马,白头偕老。令狐冲本质上就不是一个英雄,因为他也就这么点追求。

那个令狐冲愿用一切去挽回他的前三十年。或许这是上天给想要享有完整生命的人的考验呢?这也是那个令狐冲用身体去接那一剑时的想法,虔诚的。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

心之忧矣,与我归说。

当令狐冲看着冰池中麻衣如雪的任盈盈,看着任盈盈叹息,直看到自己也叹息。

看着盈盈擦干眼泪骄傲的转身离去的背影,令狐冲突然想到一句西谚:“世界历史是无心肝者制胜无头脑者的历史”。那我到底是无心肝还是无头脑呢?令狐冲问自己。

不只是令狐冲爱问自己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婚后的任盈盈也会问令狐冲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比如,有时候会问躺在她怀里的令狐冲:

任盈盈:“令狐冲,觉得你小师妹好吗?”

令狐冲:“好。”

任盈盈:“好你怎么不找她去?”

令狐冲:“。。。。。。”

任盈盈:“我比她好吗?”

令狐冲:“好。”

任盈盈:“哪里好了?”

令狐冲:“。。。。。。”

任盈盈:“说呀!哪里好了?”

令狐冲:“胸比她大。”

。。。。。。

因一切如此,无赖的令狐冲带着任盈盈过着流氓一样的幸福生活。

后来只要有人说:“令狐冲,你不是说。。。。。。”令狐冲就会打断说:“屁!那不就是句话嘛!”

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以及其他

说话跟放屁的,除了令狐冲,还有杨康。

大宋社科二年,学院新政,催交开题报告甚急。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虚竹只好使出下下策,拉住杨康,说:“杨康杨康,快帮我想个论文题目吧!”

杨康以一副我欲乘风外加气定神闲的口吻说:“嗯,我这倒正好有一个蛮好的题目。”

虚竹难以置信的看着一向一肚子坏水、酸水、阿弥陀佛糨糊水的杨康这时居然变得如此爽快,大喜之下,连忙问到:“什么题目?给我讲讲思路!”

杨康缓缓道:“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以及其他。”

洗耳恭听的虚竹摆好迎接鸿篇大论的姿势,若有所悟的点头道:“嗯,然后呢?”

杨康:“然后完了啊!题目就是《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以及其他》。”

刚扎好马步的虚竹惊翻在地,然后抓着杨康的大腿爬起来说:“对不起啊!我不该问你。”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但是,我还是要说。

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以及其他,我所知甚少。

之前杨康以为自己是了解的,凡事按照统计规律来就是了。然而,作为事后得到的一个群体的统计特征,对于事前的单个的个体又能说明什么呢?它只能说明世界如这个世界所运行的方式运行着。

我逃不出这浮沉,我必将被携裹着前行,但是我在那一块呢?离左岸近一点还是右岸近一点?

或者更彻底一点,生如浮萍就不该想着岸,但是能否告诉我,我该知道什么呢?

某天,杨康路过青龙镇西山的一座小楼,树荫掩影的小白楼突然间让杨康觉得好舒适,好怀念。杨康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

千帆过尽,谁的烟云;万古江河,我在其中。

在其中,就像重归大海。

在铁马冰河的梦里,在西山掩影的小楼里,杨康赏他的桃花眼,杨康寻他的古墓深,我走我的青龙镇。


显然,写出这种莫名其妙不讲人话的文字,显然说明作者心情不是很好,这是无法掩饰的事情了。

的确,这一年多来,心情都不好。写完这些文字,想到的是那句“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云”。显然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为什么是“不知所云”呢?

因为我所说的,都是自己一时的感觉,就像河里的一条鱼,说说自己身边的水是凉的还是温的,但是这一条河是怎样的,则是完全不清楚的。

因一切如此,写这么多字,为的是再次说明自己还是有感觉的,就像水里的鱼冒个泡,不然这个世界真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了。

最后再鄙视一下自己在文字中流露出来的无病呻吟以及一切不和谐的情绪(若有的话)。

以后不能再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了,写史要简^_^

注:

“青龙镇”,上海古地名之一。